圖:帶著種種困境,《推拿》順利在今年(2014)推向柏林,讓更多觀眾了解這麼一部帶著誠意和人性試探的電影。

文│Ju Chung  【本文已同步新增至遠見雜誌生活情報專欄

作為今年柏林影展上,第一部與世界觀眾見面的主競賽中國電影《推拿》,出自畢飛宇同名小說,由中國第六代導演婁燁執導。同時,這部電影也在第16屆台北電影節舉行首映。電影透過盲人視角,呈現出與常人無異的複雜情感;雖然「婁燁」常與「禁片」二字為伍,加上中國電影也好、地下電影也罷,都不是台灣電影圈的主流;然而,沒提前看過小說,卻還是能夠被說故事的方式給深深吸引。

電影《推拿》中雖然大部分都是群盲,卻混雜了幾位明星演員和真實盲人的演出。由《春風沉醉的夜晚》秦昊、《頤和園》郭曉冬、梅婷,和明日之星黃軒、黃璐等人,也都各自精準地表現了盲人必要的情感與臨摹,雖然,大部分觀眾對他們可能並不熟悉,但在情感的拿捏、與盲人真正內心的訴求,倒也相當到位。

婁燁的電影要在大陸上映基本上不可能,除了礙於政治因素,更多是出於體制上的規範。(但其實兩者關係密切)當然,對於台灣某部分的影迷來說,能在大銀幕上看到他的電影是一大福音。

《推拿》基本上,以一部商業片的角度來看,他的愛情引人入勝,甚至從「盲人也有七情六慾」的角度來看,更是某種獵奇的好素材。透過導演多角色敘事的手法,雖然在德國上映時,獲得了褒貶不一的評價,但是也讓我們認識到了各個不同面向的盲人,所需面對,並出自於感情之外的難題。

 
圖:婁燁導演幾度來台都是因為電影節,一群喜愛中國電影的影迷早已將他奉為圭臬。畢竟,電影除了商業掛帥外,也存在著用心刻劃人性題材的好導演。

郭曉冬飾演的角色,需要面對家人的負擔、情感的折磨,梅婷是盲人院裡長相最美的,不過當他人愈是誇她,她就愈感到難過。(自己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容貌)更不必提,故事一開始,就從小馬(黃軒飾)的口白來帶出,這整個盲人院的群盲圖像。

看過《頤和園》的觀眾知道,婁燁導演時常在「性」的尺度上遊走,而這次《推拿》不僅也有激烈性愛,甚至也讓情緒更加戲劇化。不過,真正讓人開始省思的,莫過於這個盲人院的「小社會」,看來平常的事情,也被他處理的相當詩意,儘管充滿絕望,甚至通俗地來說就是「相當文藝」。

儘管盲人也有真實的激情場面,那也只能算是與觀眾直通的真摯情感。而值得一提的是,他的電影不僅充斥著許多「禁忌」(相較於中國大陸保守的電影審查來說),也有許多人性黑暗面的處理。(包括跳橋、跳樓、割腕,甚至是這次的切腹等等)讓久經各類藝術片的洗禮的觀眾,依舊會感到相當「虐心」,在觀影時不忍將臉側向一旁。

然而,也正是這種「禁忌」,某種程度更能觸及人性真實、且不可避免的那一面。即是,「創作是對自我誠實」這項道理。平心而論,導演在處理明眼人,將其塑造成可信的盲人其實並非易事,除了讓演員下足功夫,去體驗盲人的生活,並適應黑暗外,更多的是在技巧上的處理,和面對觀眾的勇氣!

 
圖:盲人雖然眼睛不明,但是各懷心思、七情六慾等,和一般人在本質上沒有差異。

誠實地來說,這類型的電影並不會受到廣大觀眾的歡迎。以技術上來說,不斷搖晃和失焦鏡頭,可能就讓看不慣的觀眾大喊吃不消,更不必說那些血腥、絕望的畫面和虐心的劇情。

在《推拿》中,猶疑的情感配置和各懷心思的戲碼,確實是最為精采之處。而觀賞期間,甚至不由自主地忘了,他們其實是一群盲人,且他們明明看得比我們還要「不清楚」,可心思卻比我們任何人都要來得細膩。

劇中有句話說得好,它說,盲人是一種動物,而正常人是另一種動物,更高級的動物。雖然各自都是「動物」的一群,甚至管他們那些「看得見的」就叫做主流社會。光是這樣的想法,就已狠狠的甩了主流價值一巴掌。

婁燁導演的電影總是城內開花城外香,意思是他的電影拿去國外參展都要比在大陸來得受歡迎。而上一部《浮城謎事》也在台灣院線上映過,並獲得了金馬獎最佳新演員(齊溪)等其他獎項提名的殊榮,所以也並非完全陌生。而身為主流社會的我們,是否,也有意無意地將目光偏離他處?在看完《推拿》之後,又是怎麼想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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